下午的街上。
淋巴城,商业街。
商业街,二手货市场,人多,人来人往。
“该死的屁股下巴——该做生意的时候,藏哪去了。”我不满嘀咕着,因为找不到奴隶商人的摊位,因此无法退货,又急需有钱果腹的我只能做出下一步打算——腊味饭脖子里拴着一条麻绳,绳子的另一端是我的手。它的手腕被我捆缚,善于口吐毒液的嘴巴被我用胶布封好。
“新到的乳酸杆菌奴隶呀……诶,那个……”靠着处阴凉的墙角,作为商品,腊味饭被我推到自己身前,模仿着屁股下巴的语气,嘴里懒声懒气地嚷着。“谁要就开价领走呀……”
这还是我第一次做人口的生意。
很不熟练。
“怎么卖的。”
看到有人走过来询价。
“嗯……八百细胞壁。”我赶忙迎上去。
询价人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,走开了。
腊味饭似乎在挣扎,手里的绳子绷紧了一下,但手腕轻轻一拉就被我扯了回来。少女在我身后跺着脚,朝我拼命眨着眼睛,似乎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。
跟她说得话够多了。
我决定不再跟它说一句话——对于一个你决定卖掉的人,跟它说太多话,卖掉她这件事本身,就会变得格外的挣扎和困难。
看到又有人朝我这边走过来。
腊味饭忽然两脚一蹬,往地上倒头一躺,拖鞋“啪嗒”甩在一边。
“喂,别装死啊你……”我捡回拖鞋蹲下来,无奈看着她。“我答应你好了,会挑选一个能好好对待你的主人……”
它紧闭着眼睛,像一只憋屈的猫一般尾巴用力地抽了两下地面。
我明白这女孩的意思——它不想被我卖掉。很明显,留在我身边,报仇会来得更为容易一些。
“你这只细菌都死了,还卖八百?”凑过来的询价人语气里充斥着不屑。
我抬了下眼角,瞥了一眼询价的金发男人,闷声说:“它只是累了,在睡觉。”
“身上都是伤,我看是被你给活活玩死了。”询价人抬起脚欲踹。“会动吗……”
“你敢踹我的奴隶?”我握住剑柄,倏然站起身,冷冷地凝视着他。“我就斩断你的脏脚。”
眼前不善的询价者是个白细胞——但与我并不同族,是个有着标志性金发碧眼的嗜酸性粒细胞。他年龄看上去比年长我不少,也比我高大了不少,臂展很长,穿着贴身的皮甲,身后背着一把骨质的短弓。
“你胆子好大。”他惊讶而又愤怒地盯着我。“为了一个低贱的奴隶,你想在城里决斗?”
腊味饭是奴隶。
但她不低贱,没有谁天生低贱。
眼前这个人的话引起了我近一步的不满和反感。
“好,决斗啊。”
我声音,很响亮。
我的剑,也已经出了鞘。
要知道,为了人体世界的安定与和谐,免疫之国在法律上是有明文规定——无论在任何哪座城市,绝不允许出现白细胞之间的私斗。
造成人命者将会背以死刑。
轻者,也会给予违律者财产上的处罚。譬如,上次我便因为在城里与人决斗而削减了百分之三十的财产。
反正我嘛,无所谓—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大不了一股脑拿走我口袋里的几十个细胞壁。
有人竟然在闹市公然不畏惩处,提出决斗——这在淋巴城可谓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。
听到动静的众人,以及看到众人围过来的众人纷纷摩肩接踵地凑了上来,一时间,叫好声,议论声、纷至沓来。
“这不是……淋巴城内赫赫有名的,最没出息的白细胞吗……今天这是吃了枪药吗。”
“是啊,上次还在我的饭摊上赊账。被我臭骂一顿,还抹眼泪,我看就是个胆小鬼呢,没想啊,没想到……今天怎么有这份勇气。”
“小伙子真冲动,竟然敢决斗,为个不值钱的垃圾奴隶而已,真是个古怪的家伙,但我喜欢。”
人群越来越多,越来越聒噪,将我们两个人围在人群中央。仿佛要就要当场举办一场不花钱免费观看的杂技表演。
看到我毅然不畏。
找茬者向后缩了两步,样子显然是怂了——这世界就是这样荒谬,穷,有时候竟然也会成为一种武器,一种令恶人们哪怕切齿痛恨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武器。
“你——你——算你这种人走运——”眼前的人气的哆哆嗦嗦地,悻悻背过身,灰溜溜地逃远了。
为抵抗异界入侵者而生、而活的白细胞一族,个个可谓是天然好斗的能手,作为一个个好斗的战士,自尊与荣耀往往便建立在武力、勇气、气概之上。要知道,在免疫之国传统观念中,当一个战士面对另一个战士的挑战,却选择逃避,将被视作巨大的——耻辱。
在众人对逃跑者轰然地嘲笑声中,我俨然成为了令在场白细胞口中敬佩不已、自叹不如的一位猛士。
就像刚才听入我耳中的那些评论——这座城市里,我一直都没有意气相投的朋友,身处异界,格格不入,曾经认识我的同类们也大多瞧不起我。
那些过往的评价让我感到一阵反胃,我啐了一口。“嘁,谁稀罕呀……”
刚好看到腊味饭正睁开眼睛看着我。
注意到我的目光,这家伙立刻闭上眼睛又“死掉了”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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